未来的楚夫人。

曾几何时，楚煜也是这样对她说的。

现在，她却成了他嘴里的外人。

苏婉喉中苦涩一片，她踉跄着回了房，午间有侍女来通传。

“少爷说，让我来拿楚氏的商印。”

苏婉抿唇，缓缓转身，从落了锁的箱子中拿出了商印。

这个在她手上从未更换过的章，从粮铺到茶铺，坊市中的每一间铺子，都由她亲手盖章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将商印包好，却没交给婢女，只是看着她说道。

“我要见楚煜。”

苏婉坐在房里，等了片刻，楚煜终于推门而入。

他手上拿着几张地契，看着苏婉说道。

“永宁郡一些好的宅邸都在此处，你挑选一处，便搬出去吧。”

苏婉眸光一顿，缓缓看向他：“这三年，在你心中便只值一座府邸？”

楚煜抿唇道：“我自不会亏待你，金银细软我会命人送去府邸，可保你衣食无忧，只是……”“只是不能回来，不能见你，不能打扰你的计划。”

苏婉打断他的话，苦笑道：“楚煜，你可真是绝情啊。”

从前被他的理智冷静吸引，却不曾想过，有一天，她也会成为楚煜的理智之外。

楚煜眸光闪动，却很快又压了下去。

“你可以回来。”

苏婉一怔，紧接着又听他说：“知雪有很多地方不懂，如果你愿意教的话，随时恭候。”

苏婉攥紧了手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楚煜顿了顿，声音缓和下来：“一切结束后，我会接你回来的。”

等到一切结束又是哪天，又会有结束那一天吗……

苏婉闭上了眼睛，心里一片凄冷。

翌日天色将亮，车夫就带着人来帮忙搬东西。

苏婉的东西不多，只收拾出一个包裹。

其他都是楚宅的东西，不是她的，她也不想带。

只是……

苏婉看着手中的盒子，里面静静地躺了三颗相思豆。

楚煜从不喜欢送礼，这是楚煜为数不多送给她的东西。

苏婉抿唇，拿起一颗豆子，指尖微微用力，便碎成了粉末。

红豆软脆，一捏即碎。

年少深情，又还能耗多久？

她看着盒中的豆子，闭了闭眼，转身上了马车。

她还能给楚煜两次机会。

楚煜对江知雪的宠爱，全然不加任何掩饰，短短的几天之间，满城尽知。

即便是走在路间，也依稀能听见孩童歌谣。

“千里马、运雪梨，三万银、蜀锦林，商人无情却有情，千金难换江雪明。”

苏婉加快脚步，回家关上了院门。

她靠在院门后，头上烈日炎炎，心中却只觉一片冷意。

她一遍遍告诉自己，不过是做戏。

可做戏，又怎么能做得这样真？

苏婉闭上了眼睛，再没了思考的能力。

她本以为这场闹剧会一直这样发展下去。

直到几天后，楚府派了人过来，说楚煜想见她。

苏婉疑惑地跟在他们身后，一进府，便见楚煜脸色冷冽地站在厅间。

周围气氛低沉，下人战战兢兢，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
苏婉心一顿，抬脚往里走去，刚踏进前厅，一本账簿就重重砸在了她面前。

楚煜冷哼一声：“这家铺子可是你之前管的？”

苏婉低头看了账簿上的铺名一眼，说道：“是我管的。”

楚煜冷笑道一声，苏婉心神一凛，随即便听江知雪开口道。

“苏小姐，我刚算了，这账上缺了十万两白银。”

她声音又低又柔，怯生生地看向苏婉。

“不知道是苏小姐算错了，还是私吞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