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起,我减少了去找江辰的次数。
可外号已经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传播开了。
它有了生命,有了翅膀,飞到了每一个角落。
去上课,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。
「就是她,那个寄生虫。」
「真不知道江辰怎么受得了。」
去图书馆,有人故意大声说:「寄生虫也会看书啊。」
「装什么好学生,还不是靠男人。」
去小卖部买东西,老板娘都会多看我两眼。
那种眼神,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
最难堪的是在宿舍。
原本关系不错的室友们开始疏远我。
起初还算客气,只是不再主动跟我说话。
后来变本加厉,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。
她们不再叫我一起吃饭。
「我们去食堂了。」她们会这样说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。
留我一个人在宿舍里,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。
她们不再跟我分享零食。
以前总是你一包我一包地交换着吃,现在她们宁愿锁进柜子里。
连借个充电器都变得困难。
「我在用。」
「没电了。」
「借给别人了。」
理由总是现成的。
有天晚上,我比平时晚回了一会儿。
推开门的时候,听见她们在阳台小声讨论。
「林晚真的一直在花江辰的钱吗?」
「应该是吧,不然苏瑶为什么叫她寄生虫。」
「她那么穷,学费生活费从哪来的?」
「肯定是江辰给的呗。」
「难怪她能住在江辰家附近,原来是这样。」
「真不要脸,我要是她,早就没脸见人了。」
我站在门口,手还搭在门把手上。
她们发现了我,对话戛然而止。
然后,她们若无其事地散开,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。
没有人问我去哪了。
没有人关心我听到了多少。
就好像我是个透明人。
我躺在床上,泪水无声地流进枕头里。
枕巾很快就湿了一片,凉凉的贴在脸上。
她们不知道,我住在江辰家附近,是因为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老房子。
破旧,狭小,但那是我仅有的容身之处。
外婆去世时,把这个小房子留给了我。
「晚晚啊,这房子虽然破,但好歹是个窝。」
「有个窝,就不怕风雨。」
她们更不知道,我从不花江辰一分钱。
那些所谓的「接济」,都被我一笔一笔记在本子上。
每一笔早餐钱,每一次借用的校园卡,每一个他帮我垫付的小钱。
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打工赚了钱,第一件事就是还给他。
可他总是不要。
「跟我算这么清楚干什么?」他会这样说。
我以为那是关心。
现在想想,也许只是不屑。
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
在所有人眼里,我就是那个靠男人养活的寄生虫。
真相是什么不重要。
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