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痛苦,又透露出些许迷茫,似乎仍旧是不明白我究竟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,还是精神出了问题。“你,你不是顾然。”他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望着我,“你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...
两家的家长见面时他也没来,我的父母愤怒痛心,在饭桌上敲定离婚之事。
沈家父母多次试图挽回,都被我红了眼睛的母亲堵了回去。
听说沈钊回家后挨了一顿打,被沈家父母强压着也没有签字。每天除了去公司,就是将自己关在家中不知道在做什么,连林月和几个发小上门劝他都被他赶了出去。
好似因为这个孩子突然变了性子的不仅仅是我,还有他。
但最近他似乎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了。我经常能看见沈钊,有时是在夜晚,他站在顾家别墅外,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的房间。到凌晨时我便会听见我哥的声音,他怒气冲冲将沈钊大骂一顿,然后毫不留情地赶走。
有时是我和孟婉等朋友逛街时,沈钊的车会不远不近跟着我们。进入商场后,他也会独自一人坠在我们身后,沉默地跟着我们,然后被孟婉几人发现,大骂一通,将他赶走。
我偶尔能与他对上视线,那双眼睛与我初次见到的沈钊全然不同,痛苦与悔恨成了他的情绪底色,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憔悴。
我轻轻咧开嘴,对着他微微笑了笑,他竟细微地颤抖起来,猛地避开我的视线,双拳紧握,眼底隐隐浮现些许愤怒。
再过了一个星期,我终于收到沈钊的信息。
他说他愿意离婚,只是想让我回家与他面谈。
我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,不过爸妈和哥哥强烈反对我和他单独见面,但我又确实想和沈钊单独见一面。
商量了大半夜,最后的结果是他们无奈让步,让我哥送我去,他在大门口等我。
那位被沈钊叫来的何妈已经被沈钊又送回老宅了。
家里只有沈钊一个人,他坐在沙发上,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,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我,直到我在他对面坐下。
离婚协议书摆在茶几上,我扯过来一看,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。
沈钊忽然递过来一张纸条。
那是前段时间离开这里时写的,告诉何妈我没带走的东西可以直接扔掉。
我没说话。
沈钊突然说:“这不是顾然的字迹。”
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痛苦,又透露出些许迷茫,似乎仍旧是不明白我究竟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,还是精神出了问题。
“你,你不是顾然。”
他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望着我,“你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害怕他一个发疯将离婚协议书撕了,我劈手从他手心夺回文件,将当天的事简略说了:“没了就没了吧,反正也给不了这个孩子和谐正常的家庭,你也不期待这个孩子。”
“......”
沈钊愣愣靠在栏杆上,微微张着嘴,惊惧又失神地望着我,沉默许久,“……我没有不期待这个孩子,你没告诉我……”
“我打算告诉你的呀。”我将离婚协议书往沙发上一扔,“那不是我还没说出口你就被林月叫走了吗?你这几天也没说找我在哪啊,还是你怕影响林月情绪才想起来叫我回来。”